2017年7月30日 星期日

整合管理~3.4齊家~家範~02家範譯述~08卷八 妻上02-2

整合管理~3.4齊家~家範~02家範譯述~08卷八 妻上02-2
【原文】
度遼將軍皇甫規卒時,妻年猶盛而容色美。後董卓為相國,聞其名,聘以軿輜百乘,馬四十匹,奴婢錢帛充路。妻乃輕服詣卓門,跪自陳請,辭甚酸愴。卓使傅奴侍者,悉拔刀圍之,而謂曰:“孤之威教,欲令四海風靡,何有不行於一婦人乎?”妻知不免,乃立罵卓曰:“君羌胡之種,毒害天下猶未足邪!妾之先人,清德奕世。皇甫氏文武上才,為漢忠臣,君親非其趣使走吏乎!敢欲行非禮于爾君夫人耶?”卓乃引車庭中,以其頭懸軛,鞭撲交下。妻謂持杖者曰:“何不重乎?速盡為惠!”遂死車下。後人圖畫,號曰“禮宗”雲。
【譯述】
度遼將軍皇甫規死的時候,他的妻子還正值盛年,姿色猶存。後來,董卓當了相國,聽說她很美麗,就以豪華的車子百輛、四十匹馬和許多奴婢錢帛為聘禮,想娶她。皇甫規的妻子得知後,就親自到董卓的門上,跪地陳說自己不願再嫁,言辭誠懇動人。董卓命令手下手執利刃將她圍住,並對她說:“我以我的威勢,想讓天下的人都聽我的號令,我怎麼能容忍一個婦人竟不聽的話!”皇甫妻心知不能免禍,便乾脆站起來大罵董卓:“你本來就是個羌人和胡人的野種,你禍害天下還不夠啊!
我夫君家,清明廉正的德行代代相傳。我的先夫皇甫規文武全才,是漢室的忠臣,你那時只不過是他驅使下的一個小小走卒,你敢對你的上司的夫人行非禮嗎?”董卓命人將一輛車拉進庭院中,將她的頭套進軛裡,然後鞭打她。皇甫妻對那些打她的人說:“為什麼不打得重一點呢?我只願快點死。”她最終被打死在車下。後人為她畫像,稱她為“禮宗”。
【原文】
魏大將軍曹爽從弟文叔妻,譙郡夏侯文寧之女,名令女。文叔早死,服闋,自以年少無子,恐家必嫁己,乃斷發以為信。其後家果欲嫁之。
令女聞,即複以刀截兩耳。居止嘗依爽。及爽被誅,曹氏盡死,令女叔父上書,與曹氏絕婚,強迎令女歸。時文甯為梁相,憐其少執義,又曹氏無遺類,冀其意沮,乃微使人諷之。令女歎且泣曰:“吾亦悔之,許之是也。”家以為信,防之少懈。令女於是竊入寢室,以刀斷鼻,蒙被而臥。其母呼與語,不應。發被視之,流血滿床席。舉家驚惶,奔往視之,莫不酸鼻。或謂之曰:“人生世間,如輕塵棲弱草耳,何至辛苦乃爾!且夫家夷滅已盡,守此欲誰為哉?”令女曰:“聞仁者不以盛衰改節,義者不以存亡易心。曹氏前盛之時,尚欲保終,況今衰亡,何忍棄之?禽獸之行,吾豈為乎?”司馬宣王聞而嘉之,聽使乞子,養為曹氏後。
【譯述】
魏大將軍曹爽從弟文叔的妻子,是譙郡夏侯文甯的女兒,她的名字叫令女。文叔很早就死了,令女服喪期滿後,自料自己年輕而且沒有孩子,娘家肯定要讓他改嫁,於是她剪斷自己的頭髮,以示自己不再改嫁。後來,娘家果然想讓她再嫁,令女聽說後,又用刀子剪下了自己的兩個耳朵,並住在曹爽家裡。等到曹爽被殺,曹氏家族被滅族,令女的叔父上書朝廷,聲明他家與曹家斷絕婚姻關係,而且硬將令女接回娘家。此時令女的父親文甯擔任梁相,可憐女兒還年輕,卻固執於婦道,而且曹家已經沒有後人了,因此他希望女兒能改變初衷。於是他派人去勸說女兒。令女假裝歎氣而且哭著說:“我也很後悔,我答應便是了。”家人信以為真,便不再防範她。令女於是偷偷進入寢室,用刀子割斷了自己的鼻子,然後用被子蒙住頭睡在床上。她母親叫她,與她說話,她不答應。揭開被子一看,血流滿床。全家人都很驚慌,跑去看她,都為之掉淚。有人對她說:“人活在世上,就好象一點灰塵落在了小草上,為何要這麼認真呢?況且你丈夫家已被滅族,你即使守著,又為了誰呢?”
令女回答說:“我聽說仁德的人不因為盛衰窮富而改變自己的節操;有義氣的人不因為存亡而變心。曹家在興盛的時候,我還想保持名節,而況他家現在已經衰亡,我怎麼忍心背棄他們呢?像禽獸一樣無情無義的事,我怎麼能夠做出來呢?”司馬宣王聽說了這件事,便讚揚她的德行,任憑她去要一個孩子來撫養,作為曹氏的後代。
【原文】
後魏钜鹿魏溥妻房氏者,慕容垂貴鄉太守常山房湛女也。幼有烈操,年十六,而溥遇疾且卒,顧謂之曰:“死不足恨,但痛母老家貧,赤子蒙眇,抱怨於黃壚耳。”房垂泣而對曰:“幸承先人餘訓,出事君子,義在偕老。有志不從,蓋其命也。今夫人在堂,弱子繈褓,顧當以身少相衛,永釋長往之恨。”俄而溥卒。及將大斂,房氏操刀割左耳,投之棺中,仍曰:“鬼神有知,相期泉壤。”流血滂然,喪者哀懼。姑劉氏輟哭而謂曰:“新婦何至於此?”對曰:“新婦少年,不幸早寡,實慮父母未量至情,覬持此自誓耳。”聞知者莫不感愴。時子緝生未十旬,鞠育于後房之內,未曾出門。遂終身不聽絲竹,不預坐席。緝年十二,房父母仍存,於是歸寧。父兄尚有異議,緝竊聞之,以啟其母。房命駕,紿雲他行,因而遂歸,其家弗知之也。行數十裡方覺,兄弟來追,房哀歎而不反。其執意如此。
【譯述】
後魏钜鹿人魏溥的妻子房氏,是慕容垂貴鄉太守常山房湛的女兒。
房氏雖然年紀不大,但頗有操守。她十六歲的時候,丈夫魏溥得病而死。臨死時丈夫對她說:“我死倒無所謂,只是我母親已上年紀,家裡貧窮,而且孩子又小,這些讓我死不瞑目啊!”房氏哭著對他說:“我接受父母的指教,有幸來侍奉你,本來打算與你白頭到老。現在不能實現這個願望,這大概也是天意。你死之後,上有高堂老母,下有繈褓幼子,只有我年輕力壯,我自當照料他們,請你放心好了。”夫妻倆說完這些話,魏溥就死了。入殮的時候,房氏用刀子將自己的左耳朵割下來,扔進棺材裡,並說:“如果鬼神有知的話,請你在地下等我。”她血流如注,參加喪禮的人看了,都既可憐她,又感到驚懼。婆婆劉氏哭著說:“媳婦你為什麼要這樣呢?”房氏回答說:“我年紀還小,不幸早寡,我擔心我的父母親不考慮我們的夫妻感情,令我改嫁,所以我割耳發誓,不再改嫁。”聽到這話的人無不感歎而悲愴。這時他們的孩子緝出生還不到一百天,房氏在家裡撫養孩子,從不出門。她終身不聽音樂,不和外邊的人同坐。緝十二歲的時候,房氏的父母仍然健在,於是他回家去看望父母。此時她的父親和哥哥還有讓她改嫁的意思,緝偷偷地聽見了這些議論,便告給了她的母親。房氏於是讓備車,謊稱要到別的地方,卻踏上了歸家的路,而她的娘家還不知道。走了數十裡,娘家方才發覺,她的兄弟們追上來,房氏只是哀歎,卻不再回娘家去。他嚴守貞潔,竟是這般固執。
【原文】
滎陽張洪祁妻劉氏者,年十七夫亡。遺腹生一子,二歲又沒。其舅姑年老,朝夕養奉,率禮無違。兄矜其少寡,欲奪嫁之。劉自誓不許,以終其身。
【譯述】
滎陽張洪祁的妻子劉氏,十七歲的時候丈夫就死了。生了一個孩子二歲又夭折了。她的公婆年紀很大,她就朝夕侍奉,她一切按照禮法行事,從不違忤公婆。哥哥可憐她年輕守寡,想讓她改嫁,可她發誓不再嫁人,以此而終老其身。
【原文】
陳留董景起妻張氏者,景起早亡,張時年十六,痛夫少喪,哀傷過禮,蔬食長齋。又無兒息,獨守貞操,期以闔棺。鄉曲高之,終見標異。
【譯述】
陳留董景起的妻子張氏,丈夫死的時候,張氏才十六歲。她哀痛丈夫早死,悲傷過度,長時間只吃素食蔬菜。她又沒有兒子,只自己獨守貞操,等待著死的那一天。鄉裡的人都稱讚她,她終於成全了自己的好名聲。
【原文】
隋大理卿鄭善果母崔氏,週末,善果父誠討尉遲迥,力戰死於陣。
母年二十而寡,父彥睦欲奪其志。母抱善果曰“婦人無再適男子之義。
且鄭君雖死,幸有此兒。棄兒為不慈,背夫為無禮,寧當割耳剪髮,以明素心。違禮滅慈,非敢聞命。”遂不嫁,教養善果,至於成名。自初寡,便不禦脂粉,常服大練,性又節儉,非祭祀賓客之事,酒肉不妄陳其前。靜室端居,未嘗輒出門閭。內外姻戚有吉凶事,但厚加贈遺,皆不請其家。
【譯述】
隋朝大理卿鄭善果的母親崔氏。周代末年,善果的父親誠征討尉遲迥戰死。她的母親崔氏年僅二十歲就守了寡,父親彥睦想讓女兒改嫁,崔氏懷抱善果說:“婦人沒有嫁兩次的道理,況且我丈夫雖然死了,但還有這個孩子,丟棄兒子是不慈愛,背叛丈夫是不講禮義,我本來應當割耳剪髮,以表明我誓死不再改嫁的決心。違背禮義,滅絕慈愛,這些事我不敢做。”於是他不再改嫁,一心教育撫養兒子善果,終於使他長大成人。自從守寡,她便不施脂粉,穿家常衣服,她性情又節儉,如果不是祭祀和招待賓客,吃飯從不擺放酒肉。她每天在家靜靜地坐著,從沒有出過門。娘家婆家的親戚有紅白喜事,她都多饋贈禮物,但從不親自登門。
【原文】
韓覬妻于氏,父實,周大左輔。於氏年十四適於覬,雖生長膏腴,家門鼎貴,而動遵禮度,躬自儉約,宗黨敬之。年十八,覬從軍沒,於氏哀毀骨立,慟感動路。每朝夕奠祭,皆手自捧持。及免喪,其父以其幼少無子,欲嫁之,誓不許。遂以夫孽子世隆為嗣,身自撫育,愛同己生,訓導有方,卒能成立。自孀居以後,唯時或歸寧。至於親族之家,絕不往來。有尊親就省謁者,送迎皆不出戶庭。蔬食布衣,不聽聲樂,以此終身。隋文帝聞而嘉歎,下詔褒美,表其門閭,長安中號為“節婦閭”。
【譯述】
韓覬的妻子于氏,她的父親于實是周大左輔。於氏十四歲的時候就嫁給了韓覬,她雖然生長在富貴人家,但卻知禮識節,懂得約束自己的行為,宗族和鄉裡的人都很敬重她。她十八歲的時候,韓覬當兵而死,於氏悲傷過度,骨瘦如柴,她的哀痛足以讓路人感動。朝夕祭奠丈夫的時候,她都是親自用手捧著供品。服喪期滿後,她父親可憐她年輕又沒有孩子,想讓她改嫁,但她堅決不答應。她將丈夫的庶子世隆當作自己的孩子來撫養,慈愛如同自己所生一樣,而且教育有方,最終將這個孩子培養成人。自從守寡之後,每逢過時過節,她才回娘家看看父母,至於其他親戚,她一概不與他們往來。有長輩和親戚來看望她,她送迎都不出大門。吃粗茶淡飯,穿粗布衣服,從不聽聲樂,一直到死。隋文帝聽說後,讚歎一番,並下詔褒獎她,旌表她所居住的裡巷。在長安城中,這裡被稱為“節婦閭”。
【原文】
周虢州司戶王凝妻李氏,家青齊之間。凝卒於官,家素貧,一子尚幼。李氏攜其子,負其遺骸以歸。東過開封,止旅舍,主人見其婦人獨攜一子而疑之,不許其宿。李氏顧天已暮,不肯去。主人牽其臂而出之。李氏仰天慟曰:“我為婦人,不能守節,而此手為人執耶!不可以一手並汙吾身。”即引斧自斷其臂。路人見者,環聚而嗟之,或為之泣下。
開封尹聞之,白其事於朝官,為賜藥封瘡,恤李氏而笞其主人。若此,可謂能清潔矣。
【譯述】
周虢州司戶王凝的妻子李氏,家住在青齊之間。王凝死在官署,家裡很貧窮,有一個孩子還很小。李氏帶著孩子,去收拾丈夫的遺骨回家。路過開封的時候,她想找一個旅館住下。主人看見她獨自一人領著一個孩子,就有些懷疑她,不讓她住宿。李氏看看天已經黑了,就不肯離去。主人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出去。李氏仰天痛哭道:“我作為婦人,卻不能保守節操,這只手竟被別人抓過了,但我不能再讓這只手來玷污我的全身。”於是她用斧子砍斷了自己的手臂。過路的人都圍過來看,而且為之嗟歎,有的還流下了淚。開封府尹聽說了這件事,便稟報了朝廷,並給李氏拿來藥,為她包紮傷口。安撫李氏,鞭打旅館的主人。像她這樣,可以說是能夠保持清白和貞潔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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