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7月28日 星期五

整合管理~3.4齊家~家範~02家範譯述~07卷七 兄、弟、姑姊妹、夫02-1

整合管理~3.4齊家~家範~02家範譯述~07卷七 兄、弟、姑姊妹、夫02-1
弟兄弟不可相殘
【原文】
弟之事兄,主于敬愛。齊射聲校尉劉璡,兄夜隔壁呼璡。璡不答,方下床著衣,立,然後應。怪其久。璡曰:“向束帶來竟。”
【譯述】
弟弟對兄長,主要是能敬重他、愛他。齊射聲校尉劉璡,他哥哥劉夜裡在隔壁喊,他先不答應,下床穿上衣服,端端正正地站好,然後才答應。哥哥怪他為什麼那麼久沒答應,他說:“剛才我還沒有整裝束帶。”
【原文】
梁安成康王秀,于武帝布衣昆弟,及為君臣,小心畏敬,過於疏賤者。帝益以此賢之。若此,可謂能敬矣。
【譯述】
梁安成康王秀跟武帝是平民兄弟,等到武帝即位後,他們成了君臣關係,秀對武帝小心侍候,常懷敬畏之心,他對武帝的敬畏超過了那些與武帝毫無瓜葛的人。武帝也更因此看重秀。像他們這樣,可以說是兄弟之間能互相敬重了。
【原文】
後漢議郎鄭均,兄為縣吏,頗受禮遺,均數諫止,不聽,即脫身為傭。歲余,得錢帛歸,以與兄,曰:“物盡可複得。為吏坐贓,終身捐棄。”兄感其言,遂為廉潔。均好義篤實,養寡嫂孤兒,恩禮甚至。
【譯述】
東漢議郎鄭均,哥哥當縣吏,經常接受些禮品,鄭均多次勸諫哥哥不要這樣,哥哥不聽,於是他就去當傭人。過了一年多,他掙了些錢回來送給哥哥,並說:“錢沒了可以再掙,但當官如果貪贓枉法,就會受到懲處,一輩子都完了。”哥哥聽了他的話非常感動,於是為官清正廉潔。鄭均為人忠厚老實,哥哥死後,他養活寡嫂和哥哥的孤兒,恩禮備至。
【原文】
晉咸寧中疫潁川,庾袞二兄俱亡。次兄毗複危殆。癘氣方熾,父母諸弟皆出次於外,袞獨留不去。諸父兄強之,乃曰:“袞性不畏病。”
遂親自扶持,晝夜不眠。其間複撫柩哀臨不輟。如此十有餘旬,疫勢既歇,家人乃反。毗病得差,袞亦無恙。父老鹹曰:“異哉此子!守人所不能守,行人所不能行,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,始知疫癘之不相染也。”
【譯述】
西晉咸寧年間潁川發生瘟疫,庾袞的兩個哥哥都死了,還有個哥哥庾毗也生命垂危。此時瘟疫正是最厲害的時候,父母及幾個弟弟都居住在外,躲避瘟疫,庾袞獨自留在家裡,不肯離去。家裡的人強迫他走,他說:“我不怕染病。”他在家親自侍候哥哥庾毗,晝夜不眠。期間他還為已死的兩個哥哥守靈,從未停止過祭祀。這樣過了一百多天,瘟疫漸漸沒有了,家人才返回來。這時庚毗的病也好了,庾袞也安然無恙。
鄉親們都說:“這人真是不同尋常,能夠堅守他人不能堅守的崗位,能做他人所不能做的事情,天氣寒冷才知道松柏比其他樹耐寒,而瘟疫也似乎不能傳染給好人。”
【原文】
右光祿大夫顏含,兄畿,咸寧中得疾,就醫自療,遂死於醫家。家人迎喪,旐每繞樹而不可解,引喪者顛僕,稱畿言曰:“我壽命未死,但服藥太多,傷我五臟耳,今當復活,慎無葬也。”其父祝之曰:“若爾有命複生,其非骨肉所願,今但欲還家,不爾葬也。”乃解。及還,其婦夢之曰:“吾當複生,可急開棺。”婦頗說之。其夕,母及家人又夢之,即欲開棺,而父不聽。含時尚少,乃慨然曰:“非常之事,古則有之。今靈異至此,開棺之痛,孰與不開相負?”父母從之,乃共發棺,有生驗以手刮棺,指抓盡傷,氣息甚微,存亡不分矣。飲哺將獲,累月猶不能語。飲食所須,托之以夢。闔家營視,頓廢生業,雖在母妻,不能無倦也。含乃絕棄人事,躬親侍養,足不出戶者,十有三年。石崇重含淳行,贈以甘旨,含謝而不受。或問其故,答曰:“病者綿昧,生理未全,既不能進噉,又未識人惠,若當謬留,豈施者之意也?”畿竟不起。含二親既終,兩兄既歿,次嫂樊氏因疾失明,含課勵家人,盡心奉養。日自嘗省藥饌,察問息耗,必簪屨束帶,以至病癒。
【譯述】
右光祿大夫顏含的哥哥顏畿,在咸寧年間得了病,就醫治療的時候,死在了醫生的家裡。家人去將他斂入棺材中,要運回去安葬。在起靈柩的時候,引魂幡纏繞在樹上,怎麼也解不開。在前邊引路的人突然跌倒在地上,自稱他是顏畿,說:“我的壽數還沒有到,我沒有死,只是因為吃藥太多,傷了五臟而導致昏厥,現在我要活過來了,你們千萬不要將我埋葬了。”他的父親禱告說:“如果你真的能活轉過來,也是我們的共同願望,現在咱們只是要回家,並不是要去安葬你。”說罷,引魂幡果然很痛快就解開了。回到家,顏畿的媳婦晚上夢見顏畿對她說:“我就要復活了,你們馬上打開棺材。”顏畿的媳婦醒來後非常高興。這天晚上,顏畿的母親和家裡的其他人有夢見了同樣內容的夢,大家想馬上就開棺看看,可是父親不允許。顏含這時還很小,他大聲說:“怪異之事古代就有,現在如此異常,相比之下,開棺還是比不開要好。”父母親聽從了他的意見,於是大家一起將棺材打開,果然看見有手指抓棺材的印痕,而且顏畿的手指都抓傷了。大家一看,顏畿還有微弱的呼吸,但和死人沒有什麼兩樣。家裡人將他抬回家,飲食侍候,但是他好幾個月還不能說話。他如果想吃什麼或需要什麼,就給家人托夢。全家人都在為他忙碌,因此而荒廢了家裡的生產和其他事業。時間長了,即使是母親和妻子也不能不感到倦殆,唯弟弟顏含放下所有的事情,親自侍奉哥哥,十三年足不出戶。當時的顯赫人物石崇很欽佩顏含的所做所為,便特地贈送他們美味佳餚。但是顏含只感謝人家的好意,卻不接受食物。有人問他為什麼不接受饋贈,他回答說:“現在病人臥床不起,不醒人事,而且生理機能也沒有恢復,他既不能吃這些東西,又不能親領人家的好意,如果我隨便留下,那哪裡是饋贈者的意思呢?”顏畿最終也沒有能夠恢復健康。後來,顏含的父母親雙雙去世,兩個哥哥也都死了,二嫂樊氏因病失明,顏含就帶領家裡的人盡心奉養,他每天親自去察看嫂子吃的藥和飯,以及嫂子的身體狀況,而且一定要穿戴整齊,保持禮節。一直到嫂子的病痊癒。
【原文】
後魏正平太守陸凱兄琇,坐咸陽王禧謀反事,被收,卒於獄。凱痛兄之死,哭無時節,目幾失明,訴冤不已,備盡人事。至正始初,世宗複琇官爵。凱大喜,置酒集諸親曰:“吾所以數年之中抱病忍死者,顧門戶計爾。逝者不追,今願畢矣。”遂以其年卒。
【譯述】
後魏正平太守陸凱的哥哥陸琇,受咸陽王禧謀反一事的牽連,被關進了監獄,並死在監獄。陸凱對哥哥的死非常痛惜,經常哭泣,眼睛也幾乎要失明。他反復為哥哥申訴冤屈,盡到了一個弟弟的責任。到正始初年,世宗恢復了陸琇的爵位,陸凱非常高興,製備酒食招待親戚們,他說:“這幾年,我之所以堅持活下來,就是為了要恢復我們陸家的榮譽,現在我的願望實現了。”他在這一年果真死去了。
【原文】
唐英公李勣,貴為僕射,其姊病,必親為燃火煮粥,火焚其須鬢。
姊曰:“僕射妾多矣,何為自苦如是?”曰:“豈為無人耶?顧今姊年老,勣亦老,雖欲久為姊煮粥,複可得乎?”若此,可謂能愛矣!
【譯述】
唐英公李勣,身為僕射,他的姐姐病了,他還親自為她燒火煮粥,以致火苗燒了他的鬍鬚和頭髮。姐姐勸他說:“你的妾那麼多,你自己為何要這樣辛苦?”李勣回答說:“難道真的沒有人嗎?我是想姐姐現在年紀大了,我自己也老了,即使想長久地為姐姐燒火煮粥,又怎麼可能呢?”像這樣的弟弟,就可以說是能夠敬愛姐姐了。
【原文】
夫兄弟至親,一體而分,同氣異息。《詩》雲:“凡今之人,莫如兄弟。”又雲:“兄弟鬩于牆,外禦其侮。”言兄弟同休戚,不可與他人議之也。若己之兄弟且不能愛,何況他人?己不愛人,人誰愛己?人皆莫之愛,而患難不至者,未之有也。《詩》雲“毋獨斯畏”,此之謂也。兄弟,手足也。今有人斷其左足,以益右手,庸何利乎?虺一身兩口,爭食相齕,遂相殺也。爭利而害,何異於虺乎?
【譯述】
兄弟之間可以說是至親至愛的,就好象同出一體,同氣異息。《詩經》說:“現在的人,都不如兄弟那樣親密。”又說:“兄弟在家裡雖然有矛盾,但在外邊卻能共同抵禦敵人。”這說的是兄弟能夠同歡樂、共患難,不能和他人相提並論。如果連自己的兄弟都不能去愛,又怎麼能去愛他人呢?自己不愛他人,他人又怎麼會愛你呢?人人都不喜愛你,你想沒有禍患和災難是不可能的。《詩經》說“怕的就是只有你一個人”,指的就是這個意思。兄弟如同手足。如果有人砍斷他的左腳,來延長他的右手,這有什麼好處呢?虺有一個身子兩張嘴,爭食相咬,於是自相殘殺。如果兄弟之間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殘害,這跟虺有什麼差別呢?
【原文】
《顏氏家訓》論兄弟曰:“方其幼也,父母左提右挈,前襟後裾,食則同案,衣則傳服,學則連業,游則共方,雖有悖亂之人,不能不相愛也。及其壯也,各妻其妻,各子其子,雖有篤厚之人,不能不少衰也。娣姒之比兄弟,則疏薄矣。今使疏薄之人而節量親厚之恩,猶方底而圓蓋,必不合也。唯友悌深至,不為旁人之所移者,可免夫。兄弟之際,異於他人,望深雖易怨,比他親則易弭。譬猶居室,一穴則塞之,一隙則塗之,無頹毀之慮。如雀鼠之不恤,風雨之不防,壁陷楹淪,無可救矣。僕妾之為雀鼠,妻子之為風雨,甚哉!兄弟不睦,則子侄不愛。子侄不愛,則群從疏薄。群從疏薄,則童僕為仇敵矣。如此,則行路皆踖其面而蹈其心,誰救之哉?人或交天下之士,皆有歡愛,而失敬于兄者,何其能多而不能少也?人或將數萬之師,得其死力,而失恩于弟者,何其能疏而不能親也?娣姒者,多爭之地也。所以然者,以其當公務而就私情,處重責而懷薄義也。若能恕己而行,換子而撫,則此患不生矣。
人之事兄不同于事父,何怨愛弟不如愛子乎?是反照而不明矣。
【譯述】
《顏氏家訓》在論述兄弟關係的時候說:“當他們年紀還小的時候,總是一起在父母的前後左右,吃飯在同一張桌子上,衣服也是同一件衣服,哥哥穿了再給弟弟穿。讀書也是這樣,哥哥讀過的書再給弟弟讀,玩也是一起玩。這樣一來,雖然是不懂禮法的人,但對兄弟也是不能不愛的。等到成人之後,兄弟們各有了自己的家庭、子女,這時雖是誠實忠厚的人,兄弟之間的情愛也總是要稍為減退一些的。妯娌之間的關係,是比不上兄弟關係那樣親密的。如果使各自關係較疏薄的妯娌來制約兄弟之間的親情,這正好比方的容器配個圓的蓋子,必然不能嚴密無間了。只有兄弟親情特別深厚、不受妻子影響的人家,才能免去這種情形。兄弟之間的關係不同于常人,相互之間求全責備就容易產生怨恨,但因手足情親所以這種怨恨也容易消弭。拿住的房子來作比喻,發現一個洞穴一條裂縫就堵住它,這房子就沒有倒塌的危險,如果鳥雀、老鼠、風雨的破壞都不去防治,那麼牆壁門窗的毀壞倒塌就是不可避免的了,一個家庭裡的僕人妻妾對於兄弟情感的破壞作用,是可以和最曆害的雀鼠風雨相比的。兄弟之間不和睦,將導致各家的子女不相愛,而這種情形又會導致同族別的小輩都互相疏遠淡薄,導致各家的僮僕互相敵視。這樣,陌生人都會來欺負他們,還有誰來救助呢?有的人結交天下之士都很融洽,而對自己的哥哥反而不去敬重;有的人可以統帥幾萬士兵,得到他們的擁戴,可是對自己的弟弟反而缺少恩愛,這種人為什麼這樣的不會處理兄弟關係呢?妯娌關係,是一種容易起矛盾起爭鬥的關係。之所以會造成這種情形,是因為她們相處時各懷私心,擔當重任而心懷薄義。
如果能夠實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原則,把妯娌的兒子當自己的兒子來疼愛,那麼這種矛盾磨擦就不會出現了。一個人尊敬兄長,不同于尊敬父親,那又怎能怨恨哥哥對自己的愛及不上對兒子的愛呢?這樣埋怨就是只苛責別人而不要求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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